2021年7月2日 星期五

法老王,審判日到了!—第四章

在決定前往賽特的聖殿後,我馬上與一動也不動的牧羊人道別,並用快走的方式往山下移動。

陡峭的山坡上並沒有盤根錯節的障礙物,使我下山的路途通順而迅速。

很快的,就來到了人比較多的街道上。

街道上雖然有一些人,但是他們都處於靜止不動的狀態。


冥界的月亮特別的大,但我可沒心思與時間賞月。

除了月光,前方的聖殿是唯一有燭火光芒的地方。

很快的,聖殿已經離我不遠。

但是,隨著腳步越來越近,我心中的不安感就越來越強烈。


聖殿前方站著兩排拿著長茅的守衛,使我在前方的腳步慢了下來。


他們的視線凝視著前方,似乎沒有朝我這邊看過來。

而我走到他們面前時,他們也不為所動。

看似是安全的。


但為了自身安全,我用小步慢走的方式穿過兩排守衛的中間。

中間穿過的守衛,都沒有把頭擺向我這裡。

我一個一個通過兩側的守衛,心中的不安感逐漸消退而去。

但走到了最後面時,兩個人,一左一右,在門的兩側看著我。


「他們...是能動的嗎?」我心裡有點遲疑。

雖然很遲疑,但我還是向前邁出了一大步,走到了門前。

雖然心裡懼怕,但我還是鼓起了勇氣。

我把手伸向銅製門,準備把門推開。


然而,當我手碰到門的瞬間,後方的守衛通通動了起來。

「來者何人?」剛剛注視著我的兩位守衛發出了聲音。


紛亂的腳步聲在我背後擾動著。

感覺身後的五十位守衛已經將我團團包圍,使我一動也不敢動。

而他們的手中握著長茅,要取我性命可說是輕而易舉。

「怎麼辦...」我必須想辦法解圍,否則最嚴重可能會丟掉性命。


突然,我想起了,我生前似乎也曾遇到類似的情況,以及解決的方式。

我現在,要好好的冷靜下來,解決眼前的問題。


我在吸了一口氣之後,轉過身來,看見他們紛紛拿著長茅對著我。

如果這時講錯話,隨時可能送命。

但,我還是鼓起了勇氣。


「我是法老王,有事前來見賽特,你們退下吧!」

這是我的回答。


他們聽了之後,互相看了一眼,便收起了長茅,回到了原本的位子上,繼續站著。

四周依然寧靜,兩側的火把也跟剛才一樣光輝耀眼。

一切吵雜的紛擾彷彿都沒有發生。


「嚇死我了...」我差點就要跌坐到地上了。

接下來,就要走進宮殿裡找賽特了。

我都走到了這裡,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我轉頭過來,正準備要推開銅製門。

卻發現,門已經打開了。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位拿著不知名武器、頭頂上有個裹著屍布的小房屋、肩膀上停著鳥獸的女性。


「我是法老王,有事前來見賽特,妳退下吧!」

我依然用同樣的方式,想讓她主動退開。

但她聽了之後,並沒有退開,反而向前走了一步。

「我是賽特的妻子,奈芙蒂斯,賽特今天不在,即使在也不是法老王說見就能見的。


聽到這裡,彷彿閃電打雷一般,我頓時汗毛直豎。

奈芙蒂斯跟賽特一樣是九柱神之一。

是死者的守護神和生育之神。

奈芙蒂斯也是生下審判我們的阿努比斯的那位女神。

單論法老王的地位,是無法跟祂平起平坐的。


而我剛剛的用詞相當失禮。


「你,手上藏著什麼?拿上來!」

祂的質問聲也彷彿是閃電打雷一般,使我差點往後退了一步。


「這個,是我伴侶的心臟。」我將手上的心臟拿上前「她的身體被阿佩普吞下肚了,需要有人救她。

祂接過心臟,看了之後,皺了皺眉頭,這讓我感到不安。

「祂會不會,覺得這是不潔之物,然後把它毀掉呢。」我心裡想著。


「被阿佩普吞下肚,並不是嚴重的事情。奈芙蒂斯又開口了。

「太陽神[拉],每晚都會與阿佩普決一死戰,並被祂吞下肚。但每到早晨,阿佩普又會再次把拉給吐出來。


奈芙蒂斯現在講的,的確是我在世時聽過的故事,我現在才逐漸回憶起來。

回憶起來後,我馬上就有問題想要提問了。


「那...我的伴侶,到了早晨也會被吐出來嗎?」

「這我無法告訴你。」

祂回答時,語氣相當嚴肅,使我很難鼓起勇氣提出第二個問題。


『說不定,她已經被阿佩普吐出來了呢。』我又再次思考著。

但...這些都只是我自己猜想。


這時,奈芙蒂斯抬頭揮了揮手。

一隻張開雙翅足有三公尺長的獵鷹從天空降下。


牠抓著一把武器,在我面前停了下來。

那把武器的形狀,看起來很像我在生前看過的法老劍。


接過劍之後,那把劍發出的火光照的我眼睛感到刺痛不已,但過了幾秒後又逐漸緩和了下來。

而這把劍散發出的力量讓我明顯的感受到,這並不是一把普通的武器。


「你帶著這把劍,去斬殺阿佩普吧。

說完,奈芙蒂斯把它頭上裹著房屋的屍布取下。

一個龐大的房屋在她的頭頂上敞開大門。

祂對我點了點頭,把心臟放進了頭頂上的房屋裡,並把房屋的門給關上。


「你斬殺阿佩普後,帶著這把劍和你的伴侶回來這裡,把劍歸還之後,我再把心臟還給你。


「你最遲三天內要把劍給歸還,否則我無法保證賽特會想要如何處置你伴侶的心臟。」

「另外,死後的阿佩普,每隔一天就會再次復活,要特別注意。」

奈芙蒂斯特別警告著。


我沒有選擇,只能聽從奈芙蒂斯的話,帶著劍,離開了神殿,前往冥界的夾縫。


我離開神殿時,銅製門自己關了起來。

旁邊的火把也紛紛熄滅了。

而那些守衛,依然盯著前方,沒有擺動身體。


雖然火把熄滅了,但夜色,似乎比剛才亮了一些。

街道上的景色似乎比剛才看得更清楚了。

我大約花了一個小時,穿過了街道上的人們,走到了山坡上。

山坡上的寧靜感使我感到一片祥和。


當我經過那些牧羊人時,看見地板上的籃子出現一套衣服。

籃子裡還放著一個乾淨的水壺。

一旁的木板上寫著『加油』。


我想,這應該是要我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吧。

雖然這些牧羊人沉睡後還不到23小時,這套衣服可能不是留給我的。

但我還是換上了衣服,並將原本穿在身上的法老衣放進籃子。


『感謝你們,我要去拯救我的伴侶了,來日有機會再來報答你們的恩情。』

在木板上寫上感謝的話語後,我帶著水壺,走進了山洞裡。

「愛芙米特,妳再等一下吧,我馬上就要回來救妳了。」


❊❊❊


我在洞穴裡走了一個多小時。

之所以慢慢走,是為了保留體力。

四周閃閃發光的水晶,讓我前進時不會發生阻礙。


這時,腰上的劍又蔓出了微弱的火光。

我想,巨蛇阿佩普應該離我不遠了。


我繼續往前走著,聽到了逐漸變大的心跳聲。

這個心跳聲並不是來自我的胸膛,而是來自於前方洞穴出口的火光。


但我的心跳也非常大聲,似乎自己也非常的害怕。

再走一步,就要踏出山洞了。


等我踏出山洞時,眼前的岩漿海上,漂浮著腥紅的血色。

這段時間,不知有多少冤魂再次死在阿佩普的嘴裡。

洞穴旁有半公尺高的排泄物,散發著惡臭。

我輕輕瞄了排泄物一眼,不敢直視。


突然,地動山搖般的咆哮,從我後方出現。

我趕緊遠離山洞的洞口。

『為什麼...是在我的後方?』我感到相當震驚。


在幾次的搖動之下,洞穴的入口又崩塌了幾塊岩石。

我又往後退了幾步,知道有龐然大物要從洞穴中出現了。


在我往後退了兩步後,一條十五公尺長的巨蟒,又再次在我面前直立了起來。

牠的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以及口中發出的咆哮聲,使我的腳步難以站穩。


「我們又見面了,老戰友。」巨蟒開口講話了。

阿佩普的講話聲帶著不祥的氣息,使我感到汗毛直豎。

但令我感到不解的是,牠居然稱呼我為老戰友。


「我們是第二次見面吧。」我握住刀柄,提防牠隨時會衝上來的攻擊。

「不,老戰友不是指你。」巨蛇的視線來到了我的腰上「是指你腰上,名為九柱的那把劍。」


原來,這把劍叫九柱。


「沒想到你這個傻子會帶著九柱前來送死。」

巨蛇扭了扭身體「你跟你的伴侶都將會死在我的五臟六腑,而那把九柱也會被我的胃液化成碎屑。」


「我不是傻子,我是為了救出我的伴侶,才會回到這裡的。」我握住劍柄,準備將九柱給拔出。


「傻子,你的伴侶是為了讓你能放心逃走,才騙你說她還能繼續活著的。」巨蛇在度扭了紐牠的身軀「看看一旁的排泄物吧。」


我往剛剛散發出的惡臭、足足有半公尺高的排泄物看去。

我看見了,熟悉的衣服。


沒錯,愛芙米特的連衣裙,在那堆排泄物上面。

眼前不在預期中的景象,使我驚愕失色。


「你的伴侶早就被我的五臟六腑給消化、排泄掉了。」牠動了動伸出嘴巴的舌頭「接下來,就輪到你這個傻瓜了。」

「怎麼會...」我又往後退了一步,右腳幾乎要踏進岩漿中。

「哈哈哈哈哈,你這個傻瓜。」


我低下頭來,不發一語。

心中難掩的沉痛,以及灼熱的怒火從胸口崩裂開來。


「怎麼,對自己的無知感到後悔了嗎?」譏笑中的阿佩普,聲音特別令人感到痛苦。


「我...並不承認!」我發出了低沉的聲音。

「嗯?」阿佩普的聲音似乎產生了疑惑的變化。


「我並不承認!」我抬起頭,對著阿佩普大喊。

接著,我從腰中拔出了九柱。

九柱發出的火光,照的阿佩普往後退了幾公尺。


我憤怒的氣息蔓延到了九柱上面,使九柱的劍身產生了極度高溫的烈火。

我身上的衣服也因為劍身的高溫冒出了火花。


我拿起九柱,指著阿佩普的頭部「我要將你開膛剖肚,再從你的臟器裡救出我的同伴。」


阿佩普的表情看似相當震驚,但過了一會兒又開始譏笑起來。

「無意義的舉動。」阿佩普將身軀向前移動「你那麼急著想送死的話,就放馬過來吧。」


「我不能再逃避了。」

此時的我,並沒有往後退,而是向前與巨蛇決一死戰。


就這樣,我與巨蛇阿佩普,展開了正式的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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