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2月4日 星期四

來自無盡島嶼的月光-第六章─新月的月神(中篇)

幾個人走在生命延續研究中心的走廊上聊天。

突然。


一旁的牆壁被外頭一位赤色瞳眸的少女撞倒,鋼筋水泥散落一地。

從牆外撞進來的少女,手上抱著面目焦黑、赤裸著深紅色身體、全身流著鮮血的少年。

「啊...」走廊上的人在一陣尖叫聲中一哄而散。


月光少女抱著激素,打開了右側的門。

當然,迎接她的也是一陣尖叫聲。


「小姊,這裡不是醫院,妳要趕快送他去醫院啊。」

月光少女聽了,正想跑向外頭尋找醫院,但一旁的行政人員叫住她了「先止血吧。」


幾個人上前將他的傷口包紮起來。

但行政人員在包紮時皺了皺眉頭「他流太多血了,送去正規的醫院應該也沒用了。」

「不!他是進化人,不會那麼容易死的!」月光對他們說著。

「進化人?」他們不敢置信,因為是第一次親眼看到進化人「我帶你們上樓找所長。」


❊❊❊


還有呼吸的激素少年被送到了三樓,那裡的研究員還以為又有屍體要被拿來冷凍。

「我不會放棄的...」心理堅強的月光到了快要絕望的最後,依然沒有落下半滴淚水。


但,準備中的手術房打開了,出現了兩個熟悉的人影。

月光少女認得,其中一位是電視上播過的醫學專家伊藤高遠,另一位則叫不出名字。


「請你們救救他!」這是月光少女第一次向人類低下頭,也可能是最後一次。


「妳還有記得他是什麼基因嗎?」不知名的人跟高遠問著。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叫激素少年,可以控制腎上腺素,然後他被高壓電擊中很久。」

「說到重點了,妳講的這些都很有用。放心,我們會救活他的。」高遠所長跟他保證。


❊❊❊


手術門關上了。

整個手術室大約有十個人。

「聯絡的到奧德爾嗎?」高遠所長問著。

「到一分鐘前都還沒聯絡上,好像剛好也在分部替一位進化人開刀,要再打過去看看嗎?」

「不用了,我們自己試試看吧。」


不知名人士開始連線到量子電腦進行運算。

這位不知名人士是位來自別國大學的訪問學者。

據知是曾被奧德爾稱為「千年一遇的程式奇才」的角色。


兩百多秒後,不知名人士串接了整個日本生命延續研究所分部的量子電腦,算出了「腎上腺素」與「原始少年基因」的融合基因。

「算出來了,可是算出來的血液跟他的血液,相似度只有百分之六十。」

「意味著他不全然是由腎上腺素融合來的嗎?」

「不確定,但如果不吻合,應該連百分之五十的相似度都沒有。」

「就試試看吧,也許進化人的構造跟我們不一樣。就算血液不吻合也還是能活下來。」高遠做出了了斷的決定。


過了一分鐘後,大量的人造血被機器製造出來,輸進激素少年的血管裡。

在輸血的過程,他燒焦的皮膚和傷口也被其他醫療儀器用特殊技術修復者。


激素少年的皮膚色從暗紅變成了皮膚色,但不知名人士開發的醫療儀器上卻顯示一個「?缺乏」的紅色警示。

「那個問號是什麼。人造血會有缺乏的東西?會不會是腎上腺素?」高遠所長問著。

「不是,如果缺乏的是腎上腺素,它會直接顯示腎上腺素。」


不知名人士將3D投影調閱出來,發現血管中人造血的部分可能有某種不明元素,會導致激素身體必須的「?元素」下降。

「我們把輸進去的人造血液抽一點出來,讓抑制『?』的元素的濃度下降好了,三百五十毫升就好。」

「你確定嗎?」高遠拿著器具遲疑著。

「不曉得,就試試看。」


抽掉三百五十毫升的人造血後,紅色警示消失了。

生命跡象也逐漸穩定。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這神了,有必要跟奧德森好好研究一下。」高遠看著逐漸好轉的身體,發出驚嘆。

「既然他已經好轉了,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不知名人士突然態度轉變,脫下了手術袍。

「怎麼了嗎?」

「我唸醫學工程系、來當訪問學者,可不是為了看你們研究這種東西的。」

說畢,不知名人士打開了大門,直接離開。

「他是不是誤會我講的話了...」高遠嘆了一口氣。


「怎麼樣,手術進行得如何了。」月光見到手術門打開了,趕緊上前問著。

「當然成功了,不然我會不好意思直接從正門離開,會從一旁的小門逃走,但從未發生過。」

月光雖然得知好消息,但臉上似乎顯示著她正擔心著什麼。

「放心,所長不會跟妳收錢的,他做的是慈善事業。」

說畢,不知名人士直接頭也不回的搭電梯去了。


過了幾分鐘,門再次打開,送出來的是看似相當健康的身體。

雖然他依然閉著眼睛,但是看起來只是睡著而已。


「妳是他的家人嗎?能不能幫我在上面簽個名。」高遠拿出一張同意書。

「這是什麼?」月光並不識字,只能勉強看懂上面少數幾個簡單的詞彙。


「這是實驗同意書。」高遠所長指著上面的字「這裡不是醫院,是研究中心,所有的手術都必須算在人體試驗,也包含剛才的手術。」

「照理說手術前就應該簽了。」高遠繼續說道「沒有人簽的話,我們有機率會有麻煩。」


「我不會寫自己的名字。」

「沒關係,妳可以蓋手印,妳叫什麼名字?」

「我叫月光少女。」


一瞬間,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手術房內所有進行收拾工作的人,手都停了下來。

有人驚愕到連手中的器具都掉到地上。


高遠雖然面不改色,但心跳也漏了一拍。

他心裡想著,

看來,事情變麻煩了呢。


❊❊❊


在距離生命延續研究中心幾十公里遠的地方,有一間月謁神社,它的月神弓箭已經被竊取多時。

這所神社現在已經改建為結合神道教和進化神教的宗教場所,祭祀著月神和進化人。


「祭司,生延中心的所長打電話來,說有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祭司聽到後,用快走的步伐走向室內。

這位祭司叫古木少年,凡他踏過的地方,皆會長出花草樹木。

也因此,整個月謁神社都雜草叢生。


雖然他是進化人,但是是神社內唯一看起來像是七十幾歲老人的進化人。

這種進化人,在外面可能也極難找到第二位了。


「你好,我是古木,聽說有重要的事情是嗎?」古木少年接過電話後,連電話筒都長出了青苔。

「古木,你應該記得你們有一把月神弓箭遺失了吧?」

「當然,明明是偷竊,但對方還放視訊畫面嗆我們說是光明正大的搶,我記得相當清楚。」

「我們找到它了。」


❊❊❊


那週的週末晚上,高遠所長帶著兩位進化人來到月謁神社。

這兩位進化人分別是月光少女和已經康復的激素少年。

之所以會選擇漆黑的晚上前來,是為了避免這兩位進化人在前來的過程遭到邪惡狙擊手暗殺。

月謁神社在山頂,高遠他們要爬十多分鐘才能到達。

高遠指著遠方的生延中心「從這裡,可以直接看到生延中心,有急事可以直接衝過去找我們,用飛的也沒關係。」

「也可以看到邪惡研究院。」月光少女整個雙眼發出赤色光芒「不知道我的攻擊範圍能不能打到那麼遠的地方。」


❊❊❊


古木帶著他們走進神社室內,走到了原本放月神弓箭的地方。

一旁有幾位少年及少女在十多公尺處看著他們。


前方是一個被邪惡科學家當年打爛後的廢木,他們坐的地方則是四個一般的坐墊,中間有張桌子。

旁邊有個原本破掉但已經重建好的強化玻璃,應該是月神弓箭原本放置的地方。


古木坐了下來,面向著月光「這裡很安全,妳可以把弓箭拿出來給我們看看或用其他方式證明妳是月神嗎。」

「可以。」


只見月光少女雙手合十。

四周木製地板上的青苔花草皆發出了瑩白色的光點。

那些光點像漩渦般一邊旋轉一邊飛到神社的上方天花板處,融合在一起。


突然,所有的燈熄了,光點也消失了。

接著,在一剎那的瞬間,神社的天花板出現了巨大的月光幻影,照亮了整個大廳。

一旁的孩子們看傻了眼。


此時,月光少女的黑色頭髮也變成了發出瑩白色月光的月光髮。

她取下她的其中兩根頭髮,那兩根頭髮在一片白光中幻化成了一把弓和一把箭。


她將發著白色光芒的弓箭放置於桌子上,說著「這應該就是你們的弓箭吧。」

「是的,確實是長這個樣子,只是它原本並不會發光的。」

「我只能讓這把弓箭維持短暫的幾十分鐘,幾十分鐘後,它將會變回一根普通的頭髮。」


古木少年伸出手摸了摸那把月神弓箭,但觸摸之後,那把弓箭在一秒多的時間內化成一堆光點,在空氣中散去。

留在古木手上的,只剩下一根頭髮。


「你是沒辦法拿起它的」月光少女從古木手中接過頭髮「邪惡科學家他們多次想拿到我的弓箭,但弓箭被我以外的人觸摸之後就會消散而去。」


上方的月光幻影消失了,燈也自己打了開來。

古木看著月光手中的頭髮,似乎沉思著什麼。

而在一旁的孩子們,驚訝到嘴巴都張了開來。


過了一會兒之後。

古木少年抬起頭來「那妳知道,原本的弓箭實體在什麼地方嗎?」

「不曉得,可能還在邪惡科學家那裡,也可能完全跟我的身體融合了。」


「沒關係。」古木少年拿出了名片「還沒自我介紹,我叫古木少年,是這間神社的祭司,負責管理這間神社。」

「我們這裡的居住者全部都是進化人。」祭司指著一旁的孩子們「如果妳暫時沒地方住的話,可以選擇住我們這裡,這裡是一個進化人的保護場所,我們這裡的進化人很多都是從邪惡科學家手中逃出來的。」


「嗯...」月光少女低頭沉思了起來。

「讓我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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